天下间会使封魂银针的,只有棠雨一人;而这暗器高手中没头没脑记性极差的,也非棠雨莫属了。她怔怔道:“怎么是个男的在这里?刚才跟我打架的那个大姐哪里去了?”
这话问得依依也是一怔。怎么她认不出自己是女儿身,更加辨不出自己的声音?她是故意如此,还是真的……不知道?
“你怎么知道我姓棠?那个刚才使扇子跟我打架的姐姐呢?她跟你一样穿白衣,你看见她没?”棠雨一面说,一面扯着依依袖子探头探脑得找刚才那个女子,似乎真是唯恐依依将“她”藏起来了。
依依无奈,只得说道:“小生冒犯。如此,告辞了。”心中却想道:这就是棠家的后人?反应也忒慢,脑子也忒笨些了……自己明明一早就自称“公子爷”的,这真是……
“站住!”不想棠雨一把抓住依依的衣袖不肯撒手,“你手里拿着她的扇子!她为什么给你她的扇子,她是谁?你又是谁?你和她是什么关系?她人在哪里?你……”
听着棠雨问了一大串“她”“你”的,连依依都不知该怎么解释,只得将扇子递给她,叫她自己去翻找。
棠雨拿了扇子一把打开,只见洁白的扇面上用极细的针镂空,刻诗句道:“只恐夜深花睡去,故烧高烛照红妆。”正是自己射的那两枚游移针所刺。
“嗯,我看过了,确是她的扇子,不错不错。”棠雨双手将扇子奉还,一面点头。
只是依依的神情实在尴尬不已。好在她接扇的瞬间,手又被棠雨按住。棠雨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点头道:“哦——原来她就是你,你就是她?”
可总算明白了!依依不觉出了一头汗,慌不迭得点头。棠雨方放了手道:“我说呢!不过姐姐扮男装倒是风流俊俏的很,比起那个……倒也不差啊。”
棠雨一边将自己要提起的人名隐去,脸上早浮出甜甜的笑容。她想到的穿白衣者不是别人,自然就是天亦了。
“你可终于认出我来啦?”依依嗔怪着在棠雨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。
“我该死,竟连小师叔都认不出了。师叔快以堂规好好罚一罚我!”棠雨羞得面飞红霞,刚才自己真是糗大了。
棠雨怎会称柳依依为师叔呢?她这一相认,柳依依的第二层身份,自然也该昭告天下了。
原来柳依依此名是她入了柳叶坊以后春妈妈给取的名字;在入勾栏之前,她正是嚼花吹叶七君之一,年龄最小的老七——宛城君。
宛城君法力最弱,相比其余六君又甚年幼,几乎不入江湖,始终侍奉在木之守护左右。
然而就在五年前,这个无人得知其深浅的宛城君竟离奇消失在了衔樱堂中。所以直至今日相见,棠雨一时之间竟认不出她的面貌,更不知道,他的小师叔与那个柳叶坊曾经的艳妓柳依依,就是同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