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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出声询问。
「费朗,费浅是真的去世了吗。」
费朗痛苦地合了合眼。
「是,胃癌晚期,她放弃了化疗。南冬说,她连尸体都没留。」
费朗不停地喃喃自语「是我们害死她的……是我们……」
费清哭着反驳「明明就是她自己命薄!」
费朗毫不犹豫地伸手给了她一巴掌,费清不可置信地捂住脸,含泪看着昔日最疼爱自己的兄长。
「费浅是你的妹妹!」
「那又怎么样!你不也觉得是她害死了妈妈吗!」
费朗浑身一颤,竟然一句话也无法辩驳。
「费浅死了你们就来装好人了,是吗?」
「从小到大,薄待她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!你既然知道她过得不好,也知道我在学校里欺负她,但是你并没有站出来阻止啊!」
费清也懒得掩饰什么,有些歇斯底里。
「这些,难道不都是你和爸爸默认的吗!爸爸还用衣架打她了!」
父亲动了动嘴唇,似乎也找不到任何话来为自己辩驳。
「我打她,是为了不让她误入歧途……」
费朗看着推卸责任的费清,和嗫嚅着回避事实的父亲,心生无力。
南冬说得对,费浅是他们一步一步害死的。
被他们的薄待,无视和冷漠。
18
得知费浅去世的第二天。
这个从未给过费浅温暖的家,竟然因为她变得分崩离析。
父亲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,颤颤巍巍地拿出母亲的照片,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。
费朗没有理会费清的哭诉,走到父亲旁边。
父亲揉了揉眉心,疲惫的眼里居然掉下一颗浑浊的泪水来。
「我昨晚,梦到了你母亲。」
「她质问我,这些年为什么没有好好对费浅,要这样毒打她折磨她。」
「她说,她永远也不会原谅我,死后也不会愿意和我葬在一起。」
父亲痛苦地捂住了双眼「她可能在上面见到费浅了……她在怪我,所以托梦给我了……」
费朗看着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哭得像个孩子,自己却悲伤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也做梦了。
他梦到了费浅。
费浅站在天台,无视他的哀求和阻止,毫不犹豫地从天台一跌而下,像只自由的蝴蝶一般,轻盈地从他手中飞走。
接着她落了地,鲜血在她身下,溅出一片血色的花朵。
费朗被惊醒,发现自己眼角湿润,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他忍不住给那天见过的南冬打了电话,恳求她能让他们见一眼费浅的遗体。
南冬冷笑一声「可是她不想见你们。」
「她说她不要墓碑,不想见到你们去祭拜她,所以我把她的骨灰洒进了大海。」
听完南冬的话,父亲的脸色没了血色,费朗也心如刀割。
原来她那么恨他们。
她离开的那么决绝,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。
就连他们怀念她,祭拜她的资格,她也不想给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