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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官们退出去的时候关上了大门,得且帝亲自吹熄了两根蜡烛,殿里只剩下最后两盏灯了。
谢斩关有些恍惚,似乎置身野兽口腹之中再难逃出,浓郁的杀机潜藏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。
殿里只有得且帝谢长熙和他的太监总管郑恩,谢斩关想要行礼都被他免了。
得且帝手持烛台走到陶罐边,谢斩关说了一句小心异味,然后打开了陶罐的盖子。
腥酸味在大殿里弥漫开来,就好像这里曾有十几个人挨个儿呕吐过一样。
得且帝捂着口鼻还是被熏得一阵踉跄,万幸曾经在战场上被血腥和腐臭味锤炼过,不至于真的吐出来。
可怜了太监总管,哕了好几下,又不敢在皇帝面前真的吐出来。谢斩关怀疑这老太监是把呕出来的东西又偷偷吞回去了,谢斩关赶紧想了想赶路途中半饥半饿的感觉,不行,食物太珍贵了,于是他不想吐了。
几人捂着鼻子探过头看向罐子。
这里面泡着的是一个健壮的中年男性自左肩至右腋的尸块,头颅完好,皮肤柔润有光泽,就连尸块的断面都很整齐,肌理清晰,筋骨光滑。
得且帝把烛台向下移了移,看清了尸块的面目,他脸色瞬间苍白了好几个度,似乎血液一下子被抽干了一样,沉重道:“没错,是他,昧昏帝谢久林。”
谢斩关把盖子盖上:“当初臣随着皇上在山洞里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仿如野兽,饮毛茹血,听不懂话,长着獠牙,还咬人。臣明明记得他当时看上去老的厉害,有六十多岁的面相。臣砍掉了他的脑袋,”他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比划,“是从这个地方砍断的。臣当时没察觉有异,就地刨了个坑就把他埋了。仅仅两年过去,他的头竟然在慢慢复活,居然还长出了身子!”
得且帝点头:“没错,朕记得,朕亲眼看到你砍掉了他的脑袋。”
谢斩关指了指罐子:“还有,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北川边境?当时那个山洞明明在京郊。”
得且帝叹了口气:“你的加急文书送进来之后,朕亲自去了那个山洞,挖开了咱们立的坟,里面只剩下腐烂的身躯,已经没有头了。”
谢斩关追问:“那国师有什么说法?”
得且帝摇了摇头:“国师每每遇到此类玄而又玄的事都不肯和朕说,只告诉朕,不要重蹈谢久林的悲剧,能躲就躲着走。”
谢斩关又问:“那皇上的意思是?”
得且帝苦笑着伸出手,在右手的无名指指间上,有一个特别小的红色符文,就像是毛细血管在这里迷了一段路。
得且帝苦笑说:“朕去挖开坟之后它就出现了。朕猜测朕已经躲不过了。”
郑恩伸出手,指尖上也有了一样的符文。
谢斩关大惊。
难道前世也有这一遭?
从皇宫出来,谢斩关越想越通畅。
谢长熙今年不过五十出头,他本是谢家旁了不知道几辈子的旁支的孩子,沦落到去给县衙当衙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