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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里扑腾着浓浓的药味,苏楠片刻不歇,一边给夏氏和萧珩煎药,一边把外伤草药捣烂外敷备用。
萧珩身上的血衣是不能穿了,她要给他扒下来,才能处理他的伤口。
只是萧珩还尚未有意见,夏氏就先一阵咳嗽,气息不畅道:“阿楠万万不可,他,他是男人!”
苏楠眨眨眼,道:“那不然怎么办,人都带回来了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?”
萧珩道:“夫人,其实我不介意。”
夏氏:“我,我没说你!阿楠今日接触了你,往后她还有何颜面做人!”
苏楠心想,有这种好事,她还是很高兴的。能看又能摸,吃亏的总不至于是她。
可是她娘却是个正儿八经的封建女子。
萧珩淡色的眸子看了苏楠一眼,很不见外地也唤一声“阿楠”,又道:“阿楠说要养我做她的童养婿。”
听这亲昵的口吻,帘子那边夏氏冷不防被气得快背过气去:“阿楠!”
苏楠随手就往萧珩身上拧了一把,听得他的闷哼,嘴上连忙劝慰夏氏道:“娘先别激动,那些事等以后再从长计议,眼下还是救人要紧,救人要紧。”
事实上,当苏楠解开萧珩的衣裳,看见他身上的伤痕时,别说无处下手揩油了,就连多看两眼都触目惊心。
伤口大部分已经止血了,可是必须要做清创处理,否则在这条件下极有可能感染。
炉上烧开的水放凉,还烧了一锅药水,专门给他清洗伤口的。
苏楠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清理,把萧珩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一个都不放过。
他身上有两道很深的,她还要用针线缝合起来。
整个过程里萧珩甚少吭声,人也昏昏沉沉,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。
苏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,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萧珩微睁着双眸,那双浅淡色的瞳仁依稀看着苏楠,仿佛只剩下唯一一抹光彩。
她手上利落、神色凛然,然而动作却无比的轻细。
她十分有耐心,不知不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直到最后一道伤痕都被她处理妥当,再给萧珩身上敷上药泥,转眼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。
苏楠起身把罐子里的汤药倒出来,进屋喂萧珩喝下。
然萧珩似陷入了深度的昏迷,不知道张口吞咽。
之前在高粱地里躺了那么久,他都保持着警醒,眼下大概是看见苏楠极尽细致耐心地帮他处理,终于支撑不住,安然昏睡。
苏楠还能怎么办,她自己喝了一口,照先前那样,捏了捏他的下巴,俯下头去灌呗。
中间虽然隔着帘子,但夏氏有身为女人的强烈第六感,突然敏感地问道:“阿楠,你在干什么?”
冷不防一句话,差点让苏楠被药汁呛了去。
她包着一口药,坚持给萧珩渡完,才含糊道:“哦,我在给他包扎呢……嗯在包扎。”
萧珩似有所感觉,下意识动了动舌头,若有若无地舔到苏楠的唇,虽然是满嘴苦涩,他还是很配合地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