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才知道她有多愚蠢。
整二十四根银针在还没有完全张开的手指减灵活而动，每一下落针一寸五刚好，一直到察觉到娘亲的呼吸变得均匀，姜暮烟才呼出一口气，将银针整理好收起进袖子。
娘劳病多年，思郁成疾，她知，银针只能保命，但若是想根治……
“砰！”
破旧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，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，昂首阔步，趾高气昂。
“每次见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，装给谁看？”冰冷的言语充满着讥讽的腔调，陌生人还要冷漠。
而他，偏偏就是冷炕上花月怜的相公，姜暮烟的亲爹，当今西凉国丞相之长子，姜俞嵘。
姜暮烟循声转身，黑眸淡漠，将花月怜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。
姜俞嵘愣了愣，有一瞬的错觉，他竟是在这向来懦弱的女儿身上，感受到了一股傲然的冰冷之气。
“踏踏踏……”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。
一个八岁大的女娃娃跑了进来，华服裹身，首饰满身。
姜暮烟的眼瞬间冷如寒霜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她倒是忘记了，十岁这一年的今天，正是她第一次见姜雪凝的时候！
“爹爹，还没好吗？凝儿想当大小姐，大小姐！不要当二小姐……”姜雪凝扑进姜俞嵘的怀里撒着娇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讨宠。
儿时的姜雪凝同十年后的一般，从小便被那个抢了别人相公的娘教导了一身炉火纯青的子虚伪善。
姜俞嵘被闹得心尖一疼，转眼看向姜暮烟时，眉宇却更加冰冷厌恶。
“你娘离府多年，这些年都是你伶娘一直在打点着姜府的琐碎，凝儿也大了，再过几年便要许配人家，你劝劝你娘，早些将让位书写书来，也好让凝儿顺理成章的成为姜家嫡女。”姜俞嵘耐着性子的道。
姜暮烟面无表情，冷笑在心。
若非顾忌着她外祖父是当朝的骠骑大将军，就凭姜家想立偏为正，又怎么会轮得到让她那五年不进姜家大门的娘来写让位书？
姜俞嵘被那双漆黑的眸盯得有些难受，心虚的呵斥道，“你不要忘了，凝儿可是你的妹妹！”
姜暮烟扬起沾满灰尘的脸蛋反问，“您何曾记得，我也是您的亲女儿？”
姜俞嵘惊愣地瞪眼，被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