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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打到了穆与棠头上,“听说女官都会读书识字?”
“不瞒殿下,臣只略识得几个字,强过睁眼瞎罢了。”
“识字就好,那你可会写诗?”
“臣不会。”
穆与棠立即明白了:大皇子这番试探,分明是想让她代为写诗!若是寻常,写几句诗附庸风雅也倒罢了,今儿个阅卷官是当今圣上,写好了,是大皇子的功劳;某句话没写好,就是她的罪过!
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,她才不干!
李崇柏却不信她不会写诗,打着幌子道:“你写几句,我看你有没有慧根,再看是否要收你为徒。”
什么收穆与棠为徒,分明是想把她写的诗占为己用!堂堂大皇子,四岁由新科进士开蒙,在崇文馆学了十年,竟然连写诗都没学会,简直是草包中的草包!
李宥思及此,不禁放声大笑。
李崇柏沉着脸,嘴角扯出一丝笑意,“七皇叔,眼瞅着交诗作的人越来越多,你还没动笔,笑话我,不正是五十步笑百步么?”
“画画讲究观察入微,我还在观察。”
故弄玄虚!李崇柏为诗作烦恼,遣了近旁的贴身宦官,仔细叮嘱后,等着诗作送来,便慢条斯理地喝酒。
圣人独坐曲江池上首,书案上的镇尺压了厚厚一沓宣纸,一边饮酒,一边品诗,时而眉头微蹙,时而大叫好诗,惹得被赐宴的群臣心惊胆颤,无不希望自己的诗作是被称赞为好诗的那一首。
穆与棠也有些着急,李崇柏写不写出来还在其次,最要紧的是李宥曾多次帮她,这回最希望他能独占鳌头。
李崇柏等得焦急,丢下一句“我去小解”就走开了。
恰好穆与棠打算开始磨墨,便没等李宥安排,直接站在书案旁,拿起黑色墨块,力道适中地研磨。磨出来黑色的墨汁在清水里逐渐晕开,由寡淡的颜色慢慢加深。
连饮了三盅酒的李宥,重重地放下酒杯,扶着案几起身时,吩咐身边人道:“玉衡,准备白青六两、朱砂二两、赭黄四两、赭棕二两、石绿四两、沙绿六两、铅白四两,分别加入清胶水,备用。”
“属下遵命!”谢玉衡答道。
李宥将绢布横陈于书案上,轻轻地抚平,确保没有任何一处凸起影响运笔,才取了笔架上一支狼毫笔,蘸墨勾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