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被叫做“一日穷”,三进三出的大宅,这宅子前厅是当铺,中院改成赌场,后厅改成妓院。嗜赌之人,输钱典当,赢钱嫖妓,这三者聚在一个地方,生意非比寻常,可谓门庭若市摩肩接踵。
周连勇一直低着头,生怕被别人认出来,余青崖倒是昂首挺胸,若不是身上的衣服一副寒酸像,这看起来颇像地主家的少爷。
“二位爷里面请!”小二麻利地很,又是掸尘又是递漱水,“两位爷是来过山坎还是来上花课?”
小二说的是烟花柳巷的黑话,过山坎就是赌色子,上花课就是找女人。
周连勇哪听得懂这个,木讷地看向别处,装作没听见,小二以为客人耳背,把嗓子提高了几分,又问了一遍,周连勇依旧不说话,憋得脸颊通红。
余青崖站着没有动,在一旁捂着肚子偷笑,见他窘迫地转过来看着自己,才上前说道:“我家少爷来捧角,带我们去西厅,要一壶大红袍,配一份凉糕、花糕、米糕、蜂糕。”
“得咧,里面请。”
说着便往前引座,两人挑了最前的一个座,周围都是阔少爷阔太太,都是讲究人,怕抽烟时烟气熏黄了手指,用着各色的翡翠玛瑙烟架子,脚边放着各式的箱子,男女戏子轮番在台上唱《千金一笑》,众人听得津津有味。
“看你轻门熟路的样子,是常来这啊。”
“啧,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,以前张家大少爷包了我车仨个月,天天在这捧角。”
“嘿,我说……为嘛听戏捧角还要带箱子?”
周连勇有些好奇地问着,余青崖微微一笑道:“这是好听的说法,其实就是来典当东西,落魄的富家子弟拉不下脸,只能说在这捧角,东西都是在那厢房典当,一会进去你只顾喝茶,不要说话。”
等唱罢两曲,那店小二才来呼喊,余青崖抓了一把免费的干果,从椅子上下来,边吃边往里走。
里面的陈掌柜见余青崖吊儿郎当的样,在撇了一眼后头跟着的周连勇一脸杀气,直觉告诉他,这后面那位才是主子,而且来头不小,一准是某个耍狠斗富的泼皮,心中暗暗叫苦,这类人喜怒无常,最难伺候。
“上茶!”
一声吆喝,成了开场。
周连勇是连坐带躺,形同卧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