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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声从山寨门口传来,这是每月月初才会有的集合号角,昭示着旧工作与新工作的交接。
这一声长号,让寨子中热闹起来,逐渐有屋门开合的声音,草鞋踩踏地面的摩擦,在寨子上空组成一条汇聚向寨门口的长龙。
且越是接近越是人声鼎沸。
李不见置身人流中,心中蓄满焦虑又满心期待。
马上就要到寨门口,就会看到好兄弟李尔,还有那些吊在横杆上的无名尸首。
他心中莫名紧张、担忧。
这是世界历的第十五年的初春,李不见十五岁。
劳务处的王管事,早已恭候多时。
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消瘦枯槁,比李不见高出一头,双手负于背后,静静站在一处刚刚搭建的木质高台之上,等待着寨中的劳工聚集。
他的左眼眶是一个窟窿,据说是被山鹰啄去了眼珠,这也导致他生活中总是失去平衡感,走路做事小事故不断。
而他穿在身上的土黄的衣服,与李不见这样的劳工没什么区别,只不过是胸口处多了一枚铜制的勋章,这是代表劳务处总管的权力象征。
众劳工一到,便看到被吊在寨门口的二三尸首,起先还有人窃窃私语,说三道四,但看到闭目调息的王管事,一本正经的李尔门卫。
劳工们看到他们都保持镇静,面上也没有多少慌乱,就跟着平静下来。
三四人安静,带着一大堆人静声,众人呈扇形围绕在王管事面前,他看了看太阳的位置,心中盘算着时间已到,然后背转过身挥了挥手臂。
下令李尔,将事先扣押的人,拖到队伍的前面。
那是一个失去耳朵和一只手掌的黄衣男子,衣衫破烂,看伤口处泛黄的脓液,显然是受创已久。
比吊在半空的尸首唯一好的地方,就是还有脑袋,还可以大口喘息。
春风吹过黄狮寨寨门,劳工们的头顶高高飘扬着黄石寨宣示保护黄狮寨的旗帜,旗帜之上绣着一只仰天怒吼的三头雄狮。
王管事神情肃穆地抽出佩刀,一头乌黑长发在清晨的风中肆意飞扬。
“早先,张家界武陵源怪物横行,民不聊生,是大寨主带着希望之光,一举荡平妖魔鬼怪,给了在场的各位安宁的生活。”
“我们应该记着这股恩情,特别是生活在这黄狮寨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