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没看我。
屋里只有一盏油灯，光线很暗。
奇怪的是，屋里的每个纸人，都用白布盖着，没一个纸人露在外面。
刚一进来，我就觉得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吹了口气——
我连忙扭头往后看，却什么都没有！
我知道，刚才这口气，是鬼魂吹的。
我在脖子后面，粘了几根古尸的头发，一般的魂魄见到这种头发，就会忍不住上去吹一口，这叫“鬼吹气”。
我们这些盗尸人，夜里出去找没腐烂的古尸时，就会把古尸的毛发，粘在后脖子上——
如果走到一个地方，感到脖子后面被不断的吹气，就说明那里聚集了很多魂魄。
鬼魂聚集的地方，很可能就有没腐烂的古尸。
因为一个人死之后，如果他的身体一直没腐烂，这种尸体就叫做“暖尸”。
一到夜里，这种“暖尸”，就会吸引来很多孤魂野鬼。
所以这也是一种找古尸的方法。
我刚进门，后脖子就被吹了一下，看来这个扎纸店里真有鬼魂。
紧接着，脖子后面又一连被吹了几口气。
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。
鬼吹气时，每个鬼魂吹出来的气都不一样，刚才吹的这几口气，有大有小，有强有弱，肯定不是同一个鬼吹的。
没想到这个扎纸铺里、竟然有这么多鬼魂。
“这些纸人为什么都用白布罩着？”
蔡独眼这才抬起头来，看了看我，冷冷地说了句：“天一黑，阳间的人，就不能见阴间的物了。”
蔡独眼的话，让我吃了一惊。
申红胡子曾经告诉过我，坟前烧的纸人，叫护魂童子，是专门带亡魂去阴间的。
如果没有护魂童子带路，亡魂就很容易迷路，一迷路，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了。
申红胡子还说过，纸人扎的好不好，可以在出殡前一天夜里，盯着纸人的脸看一下——
如果看的时候觉得头晕，就是纸人已经把护魂童子招来了，这种纸人扎的很好。
可如果看的时候，没啥感觉，那就是很差的纸人，没能把护魂童子招来，即使出殡时烧了，也没多大用。
越好的纸人，越算是阴间的东西，而不是阳间的。
蔡独眼张嘴就说他扎的纸人，是阴间的东西，看来口气不小。
“你最近扎过老太太样子的纸人吗？”
我试探着问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