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已经出口，顾九卿蓦然生出了一股横胆，正要上前却被喝止。
“公主说笑了。”夏侯绝视线定在她的身上，语气里带着说笑意味的提醒，“如果公主心悦之人是奴才的话，那么奴才只好以死谢罪了。”
登时，顾九卿如遭雷击，看着他眼底的冷意，心脏淹没进了深潭里。
此后，二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夏侯绝摇着船桨，回到岸边。
他率先跳下船，伸手要扶人，却见顾九卿自己跳上了岸，沉默着远去。
望着她的背影，夏侯绝的目光在夜色中融成了一汪晦涩。
等顾九卿回到摇光殿，筵席还没有结束。
丝竹声远远的传来，飘洒在这宫殿里，凄凉无比。
从身边路过的宫人也低垂着头，不敢抬起。
他们被夏侯绝安置在这里，尽心的做个不说不看不听的人偶。
顾九卿望着他们身上银灰色的衣袍，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夏侯绝的时候。
那时的他还只是个秉笔太监，却已经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了。
他身着最普通的衣袍，可通体的气度难掩，眉眼清朗隽逸，是探花郎都比不过的少年意气。
顾九卿想着想着，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夏侯绝于她，就像那天上皎洁的月。
陡然间，月亮降落在了身边，她便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了。
可现下她才迟迟明白，人是不能独占月亮的，就像夏侯绝，也永远不会属于自己。
许久，顾九卿抹去了眼泪，脸上归于平静。
既然这宫里没人在意她，那么……不留也罢！
夜幕重归，宫里巡逻的太监敲响了三更天的梆子。
摇光殿里一片静谧。
顾九卿换上了太监的衣服，悄声迈出了宫殿。
可刚打开门，脚步骤然一顿。
门外，夏侯绝负手而立。
听见门开的响动，他转过身来。
两人对视间，他笑了：“四公主也出来赏月吗？”
顾九卿浑身冰凉：“……是。”
这般不怒反笑的夏侯绝才是最可怕的，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。
“今日的月亮不圆，公主还是改日再看吧。”
夏侯绝说着，走至她跟前，牵着了她的手。
顾九卿大脑一片空白，只能任由他牵着，重新迈进了宫殿。
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，“嘭”的一声，斩断了仅有的退路。
等顾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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