妾的这一天,裴暄来了。
夏绯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,欣喜若狂,以为所有的苦难都到头了。
可事实恰恰相反。
少年依旧锦衣玉貌,却不再近前,只站在门外,清冷疏离地对她说:“夏绯,我来退婚。”
对那时的夏绯来说,天塌地陷不过如此。
她疯了一样抓着裴暄的衣领问: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
裴暄用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她,嗓音冷淡道:“我对你没有半分情意,这辈子都不会娶你。”
十七岁的夏绯怎么都想不通,为什么年少时倾心相对的人能那样绝情。
所以死都不肯答应退婚,裴家送银票她当初就撕,送东西她全砸得稀巴烂,因为同这厮在退婚时闹得太难看,以至于数日后裴家被人血洗满门,永安县令以“夏绯对裴暄因爱生恨,反目成仇,作案动机明确”为由,直接就派人把她捉拿入狱,判了死罪。
夏怀山为了替她翻案,到处奔走,稀里糊涂地就送了命。
若非奉旨南巡的皇长子恰巧路过永安城保下了夏绯的性命,她也得含冤而死。
如此深仇大恨,怎能不恨裴暄?
而如今重活一世,惨剧尚未酿成,夏绯现在看到裴暄,只想痛痛快快地同这人退婚。
绝不能再和裴家有半点瓜葛,让父亲白白送命了。
夏绯暗暗下了决心,正琢磨着这婚要怎么退才能给彼此都留点脸。
边上的夏怀山还以为来了救兵,喜滋滋地迎了上去,“裴公子,你来得正好。你快同他们说说,你跟我家阿绯是真的有婚约的。”
这话一出,门前众人都看向了裴暄。
裴暄面色如常,淡淡开口应道:“确有此事。”
夏绯闻言看向他,凤眸微眯。
“我就说我家阿绯同裴公子从前那样要好,裴公子肯定会来娶她的!”夏怀山激动得脸色涨红,又不能在外人表现得太急着嫁女儿,免得她以后被婆家轻看了。
夏怀山整了整衣襟袖子,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,尽量淡定地开口问道:“对了,裴公子今日来是……”
“我来,退婚。”裴暄回答地很是平静,同说顺路来这看花没什么不同。
夏怀山脸上的笑凝固住了,气的差点当场背过气去。
周遭众人听到这话议论地更起劲了。
瘫倒在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