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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雪雨,到了季节就红红火火的开放。
清晨,准备早饭的莲子去后院取柴的瞬间,看到了那一坡红红的石榴花。心像被什么重重的一击……那个夏末的黄昏,那一包袱甜甜的石榴……那片稠密的玉米地,那个伺弄玉米地无言却温厚的哥哥,那个宠她如公主般的爹爹,她的娘,她的妹妹….泪倾刻间奔涌而出,她用拳头捂住了嘴,压抑住要冲出喉咙的呜咽…….
“莲子!”
她回过头,丈夫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。看到她满脸的泪水,他伸开臂膀揽住了她。
他的肩很削廋,甚至还有几份稚嫩。但他的拥抱温存而体贴。莲子依偎其中,悲伤慢慢退潮。
“ 怪我不好,吵着你。本来你今天可以多睡会。”
灵奇摇了摇头。
自打鬼子来了后,实行以战养战,就地抢掠,老百姓食不裹腹,衣不遮体,命尚在旦夕间,哪有多余的布送到染房?
染坊没了生意,家里就断了收入。为了生活,公爹只好外出打短工。灵奇则退了学,在村边日本人开的煤窑里挖煤。本来今天他该午后才出工,不想这般早起,让莲子有点意外。
“我打算出趟远门,去找找爹。”
也是,公公外出打短工快半年了,走时说好麦收后就回,如今谷子苗都齐了脚脖,却人不见影,音讯查无。兵慌马乱的世道,令人格外担忧。
“这,你今天就走吗?”
“ 明天吧。我想今天多挖些煤。这一走要几天,得给你们留点钱粮;再说我也要告诉的马叔和墩子一声,让他们另找人搭班。”
听丈夫这样说,莲子急忙转身去灶台上包了几个蒸好的菜窝窝,出来时,却见灵奇跑上山丘,撇了一枝石榴花下来。
“背过身去!”他轻声恳求。
莲子还是顺从的转过了身。
父亲把那石榴花簪在了母亲的发髻上。
“我说过,从此年年为你簪花。”
眼前又浮起一片雾水,母亲苦涩的笑了笑:
“日子这般艰难,你还记得…….”
“记得的,莲子,按日子本来咱俩该圆房了,娘也说……”